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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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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動的心

那晚的月光也似今日這般清冷,透過拂動的白紗將地板點綴的光怪陸離,童磨側躺在松軟的墊子上,搖晃手中酒盞任杯中瓊漿灑落,當他還是人類的時候尚且可以借助酒勁的催眠獲取幾分寧靜,但成為鬼之後這一切便都成了奢望。

他已經嘗不出除鮮血以外的任何味道,更別說像人類一樣夢到那些快樂的事情,好在他的記憶很好,好到她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深深印刻在腦海裏。

「為了對方心甘情願放棄一切,哪怕天人永隔那份愛也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逝。」

女子素衣白衫,如瀑黑發披散在肩頭,她微仰脖頸望著天上的圓月,目光流轉,眸中盡是他渴望卻無法擁有的情感。

「偶爾摘下面具透透氣也好,背負著不屬於自己的枷鎖很累吧。」

那些或哭泣或悲傷或哀求的人類只當他是無所不能極樂教祖,沒有人能像她那樣揭開極樂教祖偽善的面具看到了裏面真實的冰冷無情的童磨。

童磨將酒盞扔到一邊,揮扇制出一尊與她一模一樣的冰雕,男人悠悠從軟墊上坐起牽起那只與他有著相同體溫的手掌,盛滿月光的七彩雙眸凝視著坐在他身邊的少女,眷戀的將頭靠在她的頸側,“吶,決戰還要多久才能到來啊?”

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你,哪怕這是最後一面。

不合時宜的琵琶聲突然響起,一陣天旋地轉之後童磨來到了熟悉的無限城中,與其一同到來的還有面色凝重的猗窩座,忽想起那晚湖畔看到的事情,惡作劇心起的童磨勾起唇角一副好兄弟的做派攬住猗窩座的肩膀。

“猗窩座閣下,多日不見您看起來氣色不錯,是遇到什麽開心的事情了嗎?方便的話也跟我分享下唄~”

看到童磨嬉皮笑臉的模樣猗窩座打心眼裏的厭惡,在沒恢覆記憶之前他就不喜歡與他接觸,更別提恢覆記憶與戀雪在一起之後,若不是答應戀雪的請求為鬼殺隊爭取時間,他根本不想來這。

見猗窩座揮開他的手臂還露出厭惡的表情童磨也不惱,仍是一副哥倆好的姿態對猗窩座傾訴內心,“上弦如今只剩你我與那位從不露面的大人了,來的時候我還擔心猗窩座閣下來不了了呢,看到您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說罷還抹了兩下濕潤的眼角,又惹得猗窩座分外不快。

“滾!”

“無慘大人來了。”

鳴女面無表情的坐在高臺上迎接鬼王到來,鬼舞辻無慘以人類男性的姿態向他們走來,童磨受到血脈壓制本能的半跪下來,而脫離控制的猗窩座為不惹其懷疑也在半秒之後做出一樣的動作。

“半天狗與玉壺死了,為彌補上弦空缺鳴女將晉升為上弦之四。”

男人不冷不熱的說著,仿佛在敘述意見與他毫不相幹的事情,放在以往他必然是勃然大怒,這讓猗窩座心生疑慮。

鬼舞辻無慘這時邀他們過來就只是為了宣布鳴女晉升?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童磨掩了掩莫須有的淚水道,“我早就跟玉壺閣下說過讓我也一起去,要是我去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可不過一會他又拍著手對鳴女恭賀,“不管怎麽說都要恭喜鳴女小姐啦,我們又多了一位同僚,是吧猗窩座閣下?”

“哼。”猗窩座果不其然的別過頭理都不想搭理。

鬼舞辻無慘低頭俯視著童磨,瞇起的眼裏多了幾分審視,半天狗與玉壺實力在如何不濟也不至於連消息都無法傳出就死在鍛刀村中,那個女人…難道還活著嗎?

上弦之一沒有背叛他的理由,只有他…

鬼舞辻無慘還無征兆的將手按在了童磨頭頂,正如兩百年前將他轉變成鬼的那樣,細胞開始狂躁血液開始沸騰,他在讀取童磨的思想。

死並不可怕,或者說早在游郭戰鬥時他就已經抱著與她同死的念頭,再後來他騙過上弦之一將她留在自己身邊,接著又透露無慘大人下一步行動,前前後後自己做了那麽多背叛他的事情,他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了。

童磨坦然的閉上眼睛,後悔嗎?當然沒有。

無論是變成鬼,還是背叛他曾經的信仰,一切的選擇都是隨心而定,唯一遺憾的是他等不到見她最後一次了。

在旁眼睜睜看著童磨被讀取思想的猗窩座心裏也有些慌張,對待童磨尚且如此…無慘他是否也會這樣讀取他的思想,自己怎麽樣都無所謂但唯獨不想再辜負戀雪,想起這幾日與她度過的寧靜生活,他不想再忘了。

不過一會沸騰的血液冷卻下來,童磨睜開琉璃雙眼詫異的發現身體沒什麽異樣,而鬼舞辻無慘拂袖轉身冷冷說道,“閉嘴。”

事實上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他早已對上弦徹底失望,如今他們存在的意義只有拖住那群糾纏不休的獵鬼人,死活都無所謂,人類那麽多,他們死多少他再變多少就是。

重要的是十日以後他就能徹底擺脫陽光的束縛,在此之後青色彼岸花存在與否與他再無幹系,一想到產屋敷露出驚慌失措卻又無力回天的絕望神情,他興奮的都快等不及了。

毫發無損的從無限城歸來的童磨渾渾噩噩的回到極樂教裏,他知道這一定是未希的手筆,哪怕她是因為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所以封鎖了他的記憶,但還是陰差陽錯的從鬼舞辻無慘手裏救下自己。

身為冰之鬼的他胸口卻燙到不可思議,隱約間還能感受到心臟的跳動,童磨仰面躺下捂著心口緩緩閉上了眼睛。

次日,水柱宅邸

“阿嚏!”初冬時節天氣難免驟降,但未希自認為穿的已經很厚實了可還是架不住著清早的寒風,少女揉了揉鼻尖,目光緊盯著在前面打的不可開交的兩位。

這兩人昨天約定好了切磋,誰知輝利哉的鎹鴉忽然傳信說是召開柱合會議,大戰將至原本半年一次的柱合會議如今變得頻繁也實屬正常,為不耽誤會議這切磋便延期到了今日。

早上未希被不死川拖出被窩按例訓練了一番,但她無法理解的是風水兩柱的切磋為何要帶上她,男人一路摩拳擦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跟水柱有什麽深仇大恨,架不住內心困惑,未希戳了戳走在最前面的不死川詢問了一番。

“噗、所以你以為富岡先生擅自離席是看不起大家嗎?”聽著不死川的敘述未希大致了解了情況,可當未希對上男子不善的眼神後連忙將上揚的嘴角垮下,“抱歉,我沒有笑你的意思,只是想說你們可能誤會富岡先生了。”

頂著不死川實彌打量的目光未希忙解釋道,“實彌你還記得他身邊一直有個穿著黃綠羽織的少年嗎?”

大戰將至如果柱與柱之間生出嫌隙會產生很大的負面影響,再者跟不死川實彌相處那麽久了她知道他是個嘴硬心軟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急性子,而義勇不善交際也是人盡皆知,有些事情明明想表達這個意思,說出來又成了另外一番意味,奈何不死川是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思來想去還是由她說清楚為妙。

不死川實彌被小姑娘一聲軟乎乎的“實彌”喊得有些飄飄然起來,男人耳尖通紅別過頭嗯了一聲表示他已聽到。

這說事兒呢走那麽快幹嘛,未希忙向前追了上去,“你聽我說嘛。”

於是乎,未希將當年在狹霧山看到的少年靈魂以及當年手鬼和鱗瀧先生的恩怨一一告訴了不死川實彌,最後少女嘆息一聲,“所以富岡先生他並不是看不起你們,只是覺得這個自己配不上水柱這個位置吧。”

“切,照他這麽想那要是老子這次沒打過他豈不是不配當這個風柱了。”

“哎喲,你這人怎麽拗啊。”未希揪住不死川的衣袖試圖讓他停下,“你明知道我是想解除你們的誤會,而且你這樣一大清早怒氣沖沖的跟打仗一樣,我都”

聲音戛然而止,原因是不死川實彌忽然停住腳步而緊跟在身側的未希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鼻間撞到了男人寬闊的後背,就跟那日跌進他的胸膛一樣像撞上一塊鐵板似的,她擦了擦鼻子,沒有流血真是萬幸。

“說來說去你就是擔心他對不對!”富岡富岡富岡,一開口就是他,還一起回狹霧山一起見師傅甚至還住在一起過!四舍五入是不是等於見家長了!?喜歡的女孩處處維護他討厭的男子,這讓他如何能忍得下去!

未希驚詫的盯著男人充滿血絲的雙眼,兩條細眉擰成了八字,說她擔心富岡先生?從頭到尾她就沒提過切磋的事情,說這一切還不是因為希望在大戰前大家能團結一起合力戰勝鬼王。

再者因為暴力驅趕玄彌還有暴揍炭治郎的事情讓風柱在鬼殺隊的風評變得不是很好,正因為知道眼面前的男人真實性格所以她才想挽回他的形象,到最後倒是她的不對了?

“隨你怎麽想吧。”

她已經不想再跟他說話了,至少現在不想,一點也不想。

未希無視他頭也不回向著水柱宅邸走去,獨留下在寒風中吃著飛醋的不死川實彌。

或許是被冷風吹醒了腦袋,男人擡頭卻已看不見小姑娘的背影,他懊悔的揉著一頭短發,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啊!

不死川實彌拔腿追了上去,看到的卻是背對著他的少女以及向他走來的富岡義勇。

不死川很想撥開義勇去跟未希解釋,但是富岡這家夥很不合時宜的拿出了一包荻餅極為真誠道,“你們來的很早,要不要先吃一點?”

“老子”剛要發作的不死川實彌就跟吞了蒼蠅一樣咽了回去,仿佛他多說一句少女會遠離他一分。

回神時不死川發現自己手中已經多了一塊點心,男子心想自己絕對是被邪祟附體了才會去吃富岡的點心,可是…不死川實彌看了未希一眼,如同嚼蠟般將手裏的荻餅咽了下去。

此刻他已經完全沒有一開始那麽期待與富岡義勇切磋了,更沒空想一會怎麽在未希面前表現自己,可是在水柱“我準備好了”的目光中,不死川不情不願的撿起地上的木刀。

進入戰鬥狀態後的不死川實彌摒除雜念與富岡義勇切磋,由於吃荻餅這一動作在義勇眼裏是和不死川建立友誼的好兆頭,男子的情緒罕見的高漲,再加上柱與柱互相訓練更能相互促進,義勇領悟到了不少近身格鬥技巧,而不死川也能熟練的用劍技進行防禦性反擊。

氣散的差不多的未希喝著茶觀摩兩位大佬的切磋,兩人你來我往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雖說她不懂劍技但兩人之間的氛圍卻沒有昨天那樣爭鋒相對,也許自己早晨的那番話不死川還是有聽進去的吧,如果真是如此那她也不是不能原諒他。

時間流逝,不一會太陽就升到了頭頂,眼前這場切磋在兩聲清脆的木刀斷裂聲中結束,臨別前義勇將剩餘的荻餅都塞給了不死川,另外還邀請未希下一次訓練可以找他,不過未希笑著表示那要等蜜璃之後了。

雪融之後的石階有些濕滑,不死川實彌放緩腳步與未希保持在一個面上防止小姑娘摔倒,他垂在身側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最後下定決心終於開口。

“我…”

“不死川”

兩人默契的在同一時間開口,不死川實彌停住腳步說道,“你先說。”

“沒事,你先說吧。”

“…對不起,早上不該吼你。”盡管那是因為太喜歡所以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但兇了她是他的不對,再加上今日的切磋還有那…甜到發齁的點心,算了不提了,總之富岡義勇好像也沒他想象的那般傲慢,不過身為情敵他仍看他不爽!

未希雙手負在背後挺了挺胸膛,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樣子,“嗯,原諒你了。”

聲音不大但傳到不死川耳朵裏卻如同天籟,他甚至難以置信的繞到未希跟前註視著小姑娘的表情再三確認,“真的?”

未希撇了撇嘴,本來就沒什麽大事還要她說幾遍嘛,關鍵還湊到她跟前低著頭看她,早知如此當時吼她幹嘛,未希用冰涼的手背貼了貼發燙的臉頰,“嗯。”

“你手好冰,都說要多穿一點。”不死川自顧自的將她說從臉上扒拉下來握在掌中,語氣卻分外輕松。

“你松手。”又開始新一輪掙紮的未希無奈望天。

“不松。”好家夥還拽著她的手往懷裏塞。

“你到底要鬧哪樣啊!”

“我今天沒找富岡麻煩。”聽這口氣,這是要她誇他嗎?

“跟他切磋也不算毫無收獲,而且我們打了平手。”未希歪了下頭,這算是認可富岡的實力?

“嘶,別捏我肉。”

未希瞪了他一眼,不想被揪還不趕緊松手!

“我只是想告訴你…以後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聽,老子再也不會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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